我叫马明恩(马骁),1982年从顺风岺搬迁到上造化坪居住,直到2004年。其间,在人祖山,我几乎跑遍了方圆三十里内所有山梁沟壑。
1982年秋天,吉县县志办的曹承先先生到人祖山考查。我和侯保珍给曹先生当向导,到过人祖庙,发现女娲宫殿被盗挖。挖出的土已把宫殿门堵得只能一个人爬着进去。
我们进去后发现,在女娲的塑像下有两只小木箱,大约有三、四十公分长,二十多公分宽,二、三十公分高,上面各有一块砖压着。一个木箱侧面用毛笔写着“大明正德十五年,天火烧了金山寺房屋九栋,皇帝遗骨流在此,十六年上梁立木,皇帝遗骨先人流下”等字样。当时,村里人迷信,认为不能动庙里的东西,于是我们看了后就回上造化坪了。
又过了一个来月,我和同村的董留住、郭宝贵三人,上人祖山挖药材(猪芩、柴胡),又来到人祖庙。我背着他俩爬进了娲皇宫,好奇地挪开小木箱上的砖头,打开箱盖,里面满是黄色的像箩底一样的布包着东西。我慢慢地打开黄布,里面包的是黄白色的骨头,有头骨碎块、脊椎骨、肋骨、指骨和趾骨等。当时我虽然年龄不大,可我家是祖辈相传正骨按摩的,从小对人体的骨骼就比较了解。看了箱子里都是人的骨骼,也就没有什么好奇的了,于是又把黄布包好,盖上箱盖,把砖又放回原处,就回家了。
第二天,我给村里当时年龄最老的杜平安大爷悄悄说了。他先瞪了我一眼说:“你怎么能随便动老祖先的骨头呢?”我从小就对什么事情都好奇,就问平安大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平安大爷就慢慢地给我讲起了一个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远古传说。
他坐在门口的一个长凳子上,拿着一个旱烟袋,慢悠悠地抽着旱烟,问我:“是谁在庙里挖出的骨头?”我说:“不知道,我们见到时已经是那样了。”他“哦”了一声后说:“看来老年人说的是真的了!”我迫不及待地问他“什么传说”?他说:“我也是听上辈人说的。”
相传,很久以前,有一男一女兄妹俩。他们村口有一对石狮子。每天他们都在石狮子跟前玩耍。由于大人们都很忙,没有时间照看他们,每天出门前都要给兄妹俩留些干粮等食物。兄妹俩干粮吃不完时,就把剩下的放到石狮子嘴里。第二天,再去玩时发现石狮子嘴里的食物不见了!久而久之,他们认为,狮子每天也会吃东西,于是,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吃干粮时,都要给两个石狮子分一份吃,放在石狮子嘴里。
有一天,兄妹俩正在石狮子旁边玩耍,突然间狂风大作、天昏地暗。正当兄妹俩不知所措时,忽然听见有人说:“你们两个赶快分别骑到我俩背上。赶快!慢了就来不及了!”兄妹俩四处看看没一个人影,石狮子说:“别找了!是我俩,赶快!”兄妹俩没多想,就分别骑到两个石狮子背上。说话间,脚下全是洪水,越涨越高。兄妹俩脸都吓青了!石狮子说:“不用怕!水再大也只不过是在脚下,淹不了咱们的,放心吧!”听了石狮子的话,兄妹俩紧张的情绪好了许多。
洪水不断地上涨。说来也怪!不管洪水怎么涨,两只石狮子也跟着水势往上长。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妹妹说:“我饿了!”一说饿,顿时哥哥也觉得饥肠辘辘。正想着怎么安慰妹妹?石狮子说:“把手伸进我嘴里,我肚子里有吃的。”兄妹俩把手伸进狮子嘴里,果然掏出了食物。石狮子说:“没想到吧!这就是你们每天往我们嘴里放的食物。现在是物归原主了。”兄妹俩这才知道,原来石狮子的肚子是空的。
谁也不知道,兄妹俩骑在石狮子背上漂了多久。有人说是七七四十九天,也有人说是九九八十一天。
终于,有一天洪水慢慢退了下去。大地经过洪水的浸泡,到处都是稀泥和沼泽,石狮子只好把兄妹俩驮到一个高山顶上才放下。以前的村庄、房屋、田地,什么都没有了,从此以后,哥哥独自带着妹妹生活,因为世上只剩下兄妹两个人了。
慢慢地兄妹俩都长大了,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可是,世上就剩下他们俩人了,怎么办呢?有一天,石狮子对兄妹俩说:“你俩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哥哥说:“世上都没人了,我找谁去成家呀?”石狮子想了想说:“为了人类的繁衍,只有你和妹妹成婚了。”兄妹俩一听这话,脸都红到耳朵背后了。妹妹双手捂着脸跑到屋子里去了;哥哥红着脸用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那怎么行呀?”石狮子说:“这是天意呀!你要是不这样,世上真的没人烟了。”兄妹俩心想,难道真有天意吗?
第二天,兄妹两个来到山上,一个在东边山头,一个在西边山头,各生起一堆火,说来也怪,两缕青烟隔着山沟绞合在一起。看到这一情景,哥哥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妹妹的脸红得像晚霞。后来,他们又向山下滚磨扇,若磨扇滚到沟底能合到一块,那就是上天的安排,结果磨扇滚到沟底真的合到了一起。接着,兄妹俩又一个拿针,一个拿线,隔沟相对抛出,神奇的是,线竟然穿过了针眼。直到现在人祖庙下向南的第二个沟就叫磨扇沟。
事不过三,经过这三次的验证,兄妹俩确认是上天的安排。从此,兄妹俩人结为夫妻、生儿育女繁衍后代,以后才有了咱们人类。就这世上的人还是很少,因人的生育能力有限。两人就用泥土捏人,捏的满院都是,有男的有女的。突然有一天,天变了,要下雨,兄妹俩赶紧把捏好的泥人往屋里搬,捏的太多了!还没搬完,天就开始下大雨了。他们心急之下就用木锨(有的说用簸箕)往家里揽,把有些泥人的胳膊呀,腿呀,碰坏了。妹妹心痛地坐在地上,无意中对着泥人长吹了一口气,没想到捏好的泥人竟然变成了真人。这就是后人所说的“抟土造人”。
其实,传说中的兄妹俩就是“伏羲、女娲”,后人尊称他们为人祖。两人去世后,子孙们为了纪念这两位伟大的祖先,把他们生前生活过的这座山叫“人祖山”。还在山的最高处给他们俩人盖了宫殿,也叫“人祖庙”。分别有“伏羲殿”和“娲皇殿”。还把两人的尸骨埋在女娲的神像下。
我问平安大爷,“那咋能知道是女娲和伏羲的骨头呢?木箱上写的可是皇帝遗骨”。 平安大爷说:“我也不知道,反正老人们都是这样说的。”
从那以后,我再到人祖庙都要给人祖爷恭恭敬敬地叩三个头,表示敬意。
后来由我带领见过这两只木箱的人有:阎长辰、侯保珍、董留住、郭宝贵、张建忠、曹拴龙、郭青山(已去世)、郭宝山(已去世)姚书旺、史颜荣、杜吉平、梁起超、葛文刚,刘永生(山西省考古所副所长),阎金铸、陕高升、刘三管、杨仁全、郭吉文、郭吉明、赵安龙、王印生、石生富、杨吉生等人。
1982年,曹承先先生发现娲皇宫被盗挖;1984年,阎金铸和县政府原法宪等人去考察;1987年,张建忠和他老婆,还有史巧玲(已去世)、史巧梅、史换梅等人上人祖庙;1988年,郭青山、郭宝山到人祖庙游玩,当年秋天,姚书旺、史颜荣去人祖庙,都是我带领的。1988年深秋,我、阎金铸、刘永生三人还在人祖山考察了4天。
第一天,到人祖庙、娲皇宫,把装皇骨的木箱上的字作了笔录,照相。第二天,到庄子沟找干尸,发现已毁坏。第三天,和杜平安到喜子沟看同治十二年的石碑和天复二年一州人在山上避难的记载后,平安大爷回上造化坪,我们三人顺着山梁一直到了人头山山寨,晚上住到樊家山葛增辉大爷家。第四天到尖尖庙、庙沟,在庙沟遇见孟来发,一路到麦秸沟,又到山斧头山寨,晚上回到上造化坪。
1989年,我带郭吉文、郭吉明、郭吉平等人多次上过人祖庙。
1990年,农历三、四月份,县委书记(陈保棠)、县长(李苏河)、阎金铸、杨仁全、范吉忠、贾建忠等人到人祖山考察。当年秋天,临汾电视台主持人林平、摄影师张峰、县委宣传部杨部长(杨福禄)、阎金铸、杨仁全、吕俊学(吉县电视台)等八人到人祖山考察,拍专题片,也是我带领的。直到2004年,我也记不清上人祖山多少次了。
2004年6月份,我告别了居住过二十多年的人祖山,只身一人来到临汾发展我的玉雕事业。一次在古玩城,认识一位多年搞收藏与写作的徐生财先生。他知识渊博,性格豁达。在闲谈中,他说:“前好多年,在吉县一个人手里收过一件石器。形状像男性生殖器,上面刻着‘颖川’二字。”他说吉县那人说:“是人祖庙里以前供奉的,后来有人说不雅,就埋在庙里了。”他说的对与不对,那就有待考证了。
后来,我还专门跑到徐先生家看了这块石头,确实像个男性生殖器。有五六十公分长,几十斤重,我照了几张照片,有待以后研究。若要真是人祖庙里的东西,我们就有责任把它送回原处。
正是:
人祖山巅娲皇宫,
皇帝遗骨留其中。
大明正德有记载,
后人无知不珍重。
目睹人数虽不少,
今日价值始胜金。
【作者简介】
马明恩——男,一九七一年正月十七日生,吉县文城乡上造化坪村人,现从事玉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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