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音乐家张千一：就《解放》说“解放”

​9月16日，国家艺术基金说唱剧《解放》表演人才培训班在山西戏剧职业学院开班,来自全国各地的46位表演人才开始了为期46天的集中培训。该项活动是由山西华夏之根艺术团承办的国家艺术基金2019年度艺术人才培养资助项目，是近年来山西举办的门类较全的综合性表演人才培训项目。

作为《解放》的作曲，9月19日，山西戏剧职业学院，著名音乐家张千一不仅为学员解剖了《解放》音乐创作的背景、目的，以及其中14段音乐的作曲方法、作品结构、幕后故事，还结合音、视频生动再现《解放》生动片断，就《解放》说“解放”，为学员传授了一堂精彩生动的“解放”课：

张千一在说唱剧《解放》表演人才培训班授课   张江伟 摄
 

《解放》从最初的创作到现在已经走过了十个年头，演了一千多场，那么每次回想起《解放》的创作过程，每当听起我们那些非常动听的山西民歌，心里面依然有一种感动。关于《解放》的话题，我由于这些年一直忙于写作，没有沉下心来更多的来思考，从理性方面总结一下关于《解放》的音乐创作。接到了我们山西戏剧职业学院的邀请，那么就国家艺术基金说唱剧《解放》表演人才培养进行一次讲座交流，我这些天一直在思考要讲什么，所以最终我还是确定，在《解放》CD上我写了一篇序，名字就是现在这个名字，就《解放》说“解放”。

《解放》这部剧不知道在座的年轻的同学们是否看过，《解放》这部剧应该说题材的选择非常好的，任何一部艺术作品要正，就是最初艺术的切入点写什么，它的深刻性就非常重要，《解放》其实它表现了人性的解放，通过我们上一辈，上两辈，这些中国的妇女裹小脚这样的一种行为，把它上升到了一个关于人性解放这样的一个大的主题，所以我说就《解放》说“解放”。那么《解放》我们要完成的是这样一部剧的命题，但是艺术的解放也是非常重要的，你有没有创新，你的创新点在哪儿，那么我觉得解放的意义同样包含在音乐创作改编方面，对山西音乐本体的解放。具体来讲就是在确保魂不丢失的前提下，就是你要把山西民间音乐，民歌的魂要保存下来，不能丢失，在这样的前提下让结构短小的山西民歌膨胀起来，让音符频率较为密集的山西民歌舒展开来。那么我们有很多民歌很好听，但是它的节拍律动是比较密的，在《解放》这样的一个说唱剧的创作当中，那么我们要在音乐的方式上面来进行加工梳理，这非常重要。

那么应该说民歌，山西民歌是《解放》的DNA，其实《解放》它的本源还是民歌，民歌是它的DNA，一切都从这个母体划分出来，如果没有这么好的山西民歌，《解放》是不能成为优秀作品，经典作品。我接触了很多很多外地人，非山西籍的人他听过《解放》看过《解放》，对山西民歌实在是着迷，好多人就是收藏着CD，在车上，只要开车就放《解放》，所以这个民歌的力量有多么强大，这是《解放》的DNA，打不开这个密码，那么你就找不到《解放》真正创作的钥匙。那么具体的办法就是通过民歌演唱保持原汁原味的民歌演唱，是这样一种方式，同时让器乐或者是器乐部分把民歌加以变化发展，也就是说民歌在《解放》的音乐里始终是原汁原味的，它是原汁原味的，没有经过改编和改造。改编和改造的是什么呢，是其他部分，比如说结构，音乐的变化发展，通过其他色彩来滋养原生态的民歌，让它一出来你就会感觉到非常的新鲜，漂亮。所以这也是很重要的。那么我们最终的目的，就通过《解放》音乐创作要达到什么呢，那么就是民歌的交响化。你从音响构成，从饱满度一定要做到民歌的交响化，这个就是和原来我们所听的民歌是不一样的。刚才院长我们在休息室的时候还在谈这个问题，为什么《解放》这里面的民歌听起来就不一样，它的确是和其他我们所听到的民歌是不一样的，其实《解放》里边的民歌演唱的是地地道道的民歌，因此我也是特别感谢我们山西戏剧职业学院培养了这么多优秀的民歌的歌唱家，有的名字记不全，每一位唱的极棒。我到了很多很多的地方听民歌，我觉得我们现在民歌演唱的人才十分匮乏，很多地方，我刚刚到的陕北，就榆林那边找真正唱民歌好的真的很难，唱的人少了，也唱不好，但是我们学院这些人唱的真的是棒，他们其实就是我的老师，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一会儿我会放一些他们演唱的录音，大家也会再一次听到他们的演唱。所以《解放》我们最终要达到的一个目的就是要让民歌交响化。

第二就是让民歌史诗化，因为《解放》这个主题，裹小脚是人性的解放，是有史诗民歌的，那么让民歌，那么短小的民歌，它能够舒展开来，能够唱出人的心声，能够驾驭到戏剧的结构当中，这个民歌就了不起了，当然我们过去也听到过其他的一些叙述性民歌，比如说像《走西口》、《兰花花》，这都是叙述性的民歌，它本身就在说一个事，讲一个故事，但是《解放》它的史诗化，它不光是在叙述一件事，它把民族的那样的一种思考上升到一个非常有品质的这样的一个高度，这个也是我们想在《解放》当中达到的一个目标。一个民歌交响化，还有一个就是民歌史诗化，这也是我们听到看到《解放》，最后演出结束的时候很多人满含热泪，心里始终被震撼了，因为的确是达到了一个很高的一个高度，它不是一般的民歌，不是一般的民间艺术，它被升华了，它表达了人，所有的人共同情感的意思。

山西民歌，说起来我接触也有几十年了，可能大概昨天黄白（音）通过视频给大家上过课，我1981年读书的时候跟着老师学民歌，老师唱民歌唱的特别好，各个地方的民歌唱的都好。那时候我们很年轻，好多地方没有去过，山西我也没有来过，但是通过民歌的确是感觉到中国多民族多地域这样的民歌文化，真的是太了不起了，尤其喜欢山西民歌和云南民歌，后来我到山西采风，我说我会唱一首山西民歌，可能好多人都不会，叫《卖菜》，像《桃花红杏花白》、《杨柳青》都会，都喜欢，山西民歌非常委婉，非常好听。到后来有机会更进一步的接触民歌，是因为创作，我记得学民歌的时候是1981年，创作应该是1991年，我第一次到山西来，山西电视台要排一部音乐电视片，叫《歌从黄河来》，他们请我来做音乐总监，和我们山西的几位老艺术家合作，词作家是张乐（音）老师，作曲家刘铁柱，还有后来调到山东济南的景建树（音）老师，我们一块创作。我记得当时到了红村（音）住了一段时间，进一步的接触了一些山西民歌或者山西的民间音乐。再后来是2005年、2006年的时候写电视剧《大槐树》，又和山西的音乐有了一次接触，那么最重要的一次向山西民歌，山西音乐学习就这次《解放》，是2009年。我们为了创作好这部作品，首先是到了平遥古城住了一段时间，思考怎么样创作，怎么下手。因为《解放》的音乐蛮复杂，里面牵扯到戏剧，牵扯到说唱，牵扯到舞蹈，牵扯到民歌，怎么样把它结构好，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我们的民间音乐再次焕发出魅力，这个很难，因为山西过去也创作出了很多优秀的作品，《黄河儿女情》、《黄河一方土》、《黄河水长流》三部曲，你要想再有新的突破的确是不容易。那么经过认真的思考，最终完成了，这些我刚才简要的表述了一下，下面我具体的连放音乐，放视频一块和大家做一个介绍和交流。

《解放》的音乐一共由14段组成，它间插了有很多说书人。第一段就是《看秧歌》，是一种歌舞形式，有歌也有舞蹈。《看秧歌》大家应该会非常熟悉，但是歌词倒的快，让我一下唱也很困难，它是一段曲，三段词，几乎完全是原民歌的呈现，这首民歌是我们学院的一群孩子们唱的，唱的真是精彩，到北京录音，我们特别赞叹。民歌就是没有经过任何改编和变化，就是原民歌，但是它由于一三段的间奏和二段的间奏形成了一定的对比，那么其实这一首民歌我们也可以看作是ABA这样的一种结构，前面有一个板胡独奏的引子，既是这首歌的引子，其实更重要的是全剧的引子。

这一首《看秧歌》，一群女孩子，你能感受到这种青春，打扮漂亮的准备去看秧歌，唱的真好。那么这样的一首非常生活化的，非常民间的不能再民间的小调，但是被一支庞大的交响乐队给裹协的，你觉得它的声场是很大的，这种方式在《解放》音乐里是一种方式，它是原民歌，除了间奏有它的发挥之外，其他是原封不动用民歌表现出来。

第二首就是《樱桃好吃树难栽》，这首歌大家也很熟悉，是我们最喜爱的山西民歌之一，这四段词它是布局在女生和男生两个人唱歌，前两段是女生，后两段是男生。为了使这首民间更有音乐的结构力，就我们在《解放》寻找它艺术的的突破，我们必须要重新解构民歌，并不是把民歌本身给打散，而是我们通过另外一种办法来解构它，就是前两段是女生，后两段是男生，我们把它布局为调性的ABA，女生唱的和男生唱的其实都是这首民歌，但是女生唱是A调，男生唱是F调的，等到再现的时候乐队又回到了A。所以这个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怎么样ABA，A再现的，就在女生唱之前有很重要的创作动机，感觉到阳光明媚的天气。有一个很重要的就是创作性的，但这个创作也源自于山西民间音乐素材，这种非常重要的作为《樱桃好吃树难栽》的前奏，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小动机，逐级的，到处出现，然后弦乐队又伸展式的动机，这两个动机作为歌的引子，再进入是女生唱，之后进行转调，同样还是引子的动机，再男生唱，男生唱完了，高潮是再现，就是再推进一次又回到了A调，是乐队演奏这个引子的动机，没有再唱“樱桃好吃树难栽”，他们唱的民间都是非常原汁原味的，但是结构是被重新设计的，我们欣赏一下。唱得的确太棒了，很精彩，百听不厌，这个民歌一共就四句，但是怎么构架，你得听过才能感觉到这个逐级的动机多么重要，它像一个魂一样一直在这里，很重要，最后把它变成了一个非常有结构力的音乐形式，我觉得我们在创作《解放》的时候有很多这方面思考的。

第三首是《女儿苦》，我简要介绍一下，这首歌在伴奏设计方面是非常细腻的，只用了弦乐队和竖琴，谱子规模很小，但是充分发挥了弦乐的优势和细荡气回肠的音响特点，使民歌的表现力得到极大的扩展。《女儿苦》欣赏。这样一首歌，就是人声和西洋的弦乐队完全糅合在一起形成这样感性的张力，很感人。

我再介绍一下舞蹈《天足》。《解放》这里边应该说创作了很多精彩的舞蹈片断，《天足》就是其中之一，我主要从音乐的角度讲一下。《天足》的音乐虽然没有唱，但是它也是和民歌有着密切的关联的，因为在第一段中板的时候用的是《杨柳青》的旋律，肢体是流动的，快板的时候用的《亲圪蛋下河洗衣裳》，那个除了原始歌的旋律之外，后面慢慢让它动机化进行发展，这是符合舞蹈的音乐语言，到大的再现之前先出现了《杨柳青》的主题，还是在快板中，最后在高潮慢慢再现，又出了《杨柳青》的主题。《天足》的这一段音乐，我还是想，舞蹈音乐的创作，因为我好像从2010年写完《马可波罗》以后再没有写过舞蹈音乐，我觉得现在的舞蹈音乐不是舞蹈音乐，不是现代音乐的创作发展这样的一个情况，因为我觉得舞蹈音乐它首要是要保证它的可舞性，就是你这个音乐出来让舞蹈编导一听能跳，现在很多舞蹈音乐弄个大长音，电子合成器在铺着，舞蹈编导就瞎编了，你没有提供律动的语言，这个不说民歌了，就是它本身没有律动。我不知道咱们这儿有没有舞蹈编导，有，所以舞蹈音乐一定要有可舞性。人们常说音乐是舞蹈的灵魂，节奏是舞蹈的生命，你没有节奏不行，《天足》这个舞蹈音乐，它虽然是用《杨柳青》的音乐，主要是底下人的波浪式的律动，所以我觉得张继钢是大师，音乐给他这样一种，脚就大波浪，是音乐赋予它这样一个，你要找电脑分析这个音乐肯定是这样的，充满了律动，包括后来快板腿的大波浪，都是给它这样一种大起伏感，腿的波浪的确是出彩，所以张继钢的《千手观音》把手做到了极致，《天足》是把脚做到了极致。我希望这部舞蹈音乐它也还是把民歌作为一种很重要的音乐符号，因为民歌它给人印象太深了，但是它是奏出来的，不是唱出来的，它有民歌的交响化，另外要提炼民歌丰富的表现力。特别是没有语言的民歌旋律更需要交响思维的支撑，所以《天足》这部舞蹈包括它的舞蹈音乐，我想我们创作的观念是一致的，就是让它具有国际品质，它发源于民间，但是它又能登大雅之堂，具有很高的国际品质，这才是一部优秀舞蹈的基本要求，我看了《天足》之后，我也是感觉到很精彩，下面欣赏一下。

又看了一遍，的确精彩，我觉得中国舞蹈应该多出一些这样的精品才好，舞蹈音乐，包括舞蹈的创作的确还是很辛苦，那么《天足》这部舞蹈音乐其实它源自于两首民间，一首是《杨柳青》，一首是《亲圪蛋下河洗衣裳》，我是把它用形象的语言，一定要歌舞，律动感要在，才能给编导提供更丰富的想象力，另外在这个舞蹈音乐的整个构成当中，也是一个民歌交响化的一个构思，它其实是很宏大的。

再举例，在音乐当中《东山点灯西山明》《想亲亲》这两首歌在一段音乐中合为一首音乐，《东山点灯西山明》作为A和再现的A，《想亲亲》作为中部，就是B，采取了拼贴的方式，就两首民歌拼贴嫁接。在《解放》的创作当中我们始终坚持这样一种原则，民歌本身不遭到破坏，它都是完整的，我们只是在它的结构，在它的外部形态方面来让民歌更有它的诗意，更有它的结构感，那么从而让民歌的史诗感交响感更强一些。那么这两首歌就是ABA这样的构架布局，但是因为调性调色是不一样的，情绪也有很大的不同，节拍也不一样，《东山点灯西山明》是四拍，《想亲亲》是三拍，所以它情绪也不一样，对比很强烈，那么这就使得这两首民歌放在一起之后就感觉曲式感很强，骨架更饱满，这是在《解放》音乐中对民歌处理的一种方式，就是拼贴，欣赏一下。刚才是《东山点灯西山明》和《想亲亲》，这个版本和CD版本不太一样，CD版本是ABA，这个版本由于舞台的需要把调拉长了。

第七段，就是舞蹈《走西口》。这个舞蹈比较有意思，就是说歌中有舞，舞中有歌，歌与器乐并存，相得益彰，歌在舞蹈当中出现并不长，但是很有意思，另外歌唱演员同时也在舞台上进行表演，有一点像小的歌舞形式。这段音乐很风趣，同时节奏很有律动，我觉得编导听到这样的音乐肯定很乐意编舞。

第九段，我也觉得很有意思，当时设计这首民歌的时候还蛮难的，因为它的语言，它的演唱方式，它的速度，怎么样构架，现在完成了是这样的一个结构，开始唱的是散板，清唱，然后进入快板，就是一群女孩子唱，再之后通过一个换调方式换了一个大二度的调，女孩子唱的更加明快。另外这首歌的特点还在于伴奏方面，没有采用大的管弦乐队伴奏，是用非常特别的乐队组合，两架大的马林巴，一家竖琴，两把板胡，一个中音，一个高音，一支三弦，再加上打击乐，音色非常的特别，和演唱放在一起确实很有风格，再加上舞蹈《亮脚会》从视听上很有满足感。这首真的是最原生和最时尚的结合在一起，当时写的时候还是有点冒冷汗，这个是有点大胆，但是觉得在这样一部戏剧音乐当中的确要调动一切创作手段，出来的效果感觉到没有失去原生态的风格、味道、气质，同时又丰富了它的色彩。

下面一首，《姥姥哭》是民歌元素和创作元素高度结合，甚至是完美结合的一首独唱歌曲，很人物化，很有戏剧性，器乐化和戏剧性都很强，演员的演唱出神入化，这首歌唱的很好，也成就了演员自己，由于时间关系不再多说，欣赏一下。十年前在北京首演的时候，演出结束我们原来人民音乐的常务副主编于老师说唱的太好了，很多观众都被打动了。

再和大家分享几段舞蹈，因为《解放》我最开始讲的，《解放》的DNA是民歌，在所有的音乐当中，我们听他唱的是民歌，那么在舞蹈音乐里面用的其实也都是民歌，所以没有无源之水，都来自于山西这片土地。

有一首舞蹈叫《夜夜梦》，是用《樱桃好吃树难栽》作为基本的素材进行器乐化发展，让亲切的民歌变得高雅起来，是做爱情梦，要高雅起来，中西音乐在这里达到融会贯通，很民间的素材，它用西洋乐队演奏起来同样是那么美妙。

下面这个舞蹈叫《凤冠舞》。这段舞蹈对于我来说是一次巨大的挑战，因为当时张继钢导演要求很高，要有皇家气概，要雍容华贵，殿堂风格，这些不知道从哪儿能找到这样好的民间音乐，但是他有一个给我们提示的方向，这个舞蹈用的是山西戏曲的表演方式，那么我们就从晋剧入手，我跟王京荣团长在平遥思考，后来他帮我找了很多晋剧的乐谱，包括音响反复听，找到它的核心主题，或者找到特别鲜明的素材，当然我记得好像也有晋剧《打金枝》的印象，有好多戏。《凤冠舞》乐队编制也挺特别，它是一个以管乐和弦乐，低音单簧管和大管，就有气场，感觉脚跟是很稳的，所以用了两个超低音的乐器，同时加入了山西的晋剧打击乐，最有特别的应该是二音，这段唱的的确漂亮。这段音乐写出来的确不容易，让编导们适应也不容易，我记得我们学校的编导老师好像对这段音乐颇有微词，听反馈意见希望能重写，到底张继钢是大师，当了一回判官，他说这个音乐是所有《解放》里写的最好的一段，当然他说话最算数了，都听他的，后来老师们反复的消化形成现在的《凤冠舞》，也是《解放》里面非常出彩的一段舞蹈。我看完了这个舞蹈也是为我们中华民族灿烂的文化感到骄傲，就是它融入了戏剧，山西的晋剧，而且张继钢导演非常的下功夫，在去年到北京千场演出的那版，演出之前他还在不断的进行打磨和修改，这个不是小打小修，是大修大改，让这一部作品能够更加大放异彩，所以《凤冠舞》的确是在《解放》里面，因为大部分是民歌，但是它也有戏曲，有蒲剧，这一段和晋剧有密切的关联。

最后介绍一下尾声这段舞蹈《解放》。《解放》高度创作了山西风格民间，包裹着民歌《桃花红杏花白》，这里边的音乐基本上是我消化了山西民间音乐之后写出来的音乐，但是也包裹进去了一段《桃花红杏花白》，因为那个就是DNA，就是它的灵魂，这段音乐时间很长，所以说此起彼伏，高潮迭起，荡气回肠，应该说民歌在这段音乐里获得了新的生命，民歌交响化，在情感升华的音乐中得到了最好的印证。其实这段音乐和前面的音乐，就创作的音乐特征性主题有关联，就是关于某一个特定音层。在主题当中fa是倒向so的，这个是过去我们在风格结构音层中是比较常用的，但是我们在《解放》当中所有的这些地方都是逆向，一定要顶着，她不服命运，顶着音层往上走，fa so mi是创作音乐当中最奇特的音层设计，和《解放》大的主题是有关系的，就是人性的主题。所以听到这个fa so mi ri就很揪心，就很扭曲，所以味道听起来非常不一样。另外《桃花红杏花白》在这段音乐的运用当中有两段唱，一段是原速演唱的，女性演唱非常好听，到后来展开一定速度之后是男生演唱，把速度拉宽，这就是之前讲的怎么要使比较短小的山西民歌膨胀起来，让他的情感能够再一次的舒展抒发起来，男生唱的《桃花红杏花白》，我觉得唱出来那种宇宙天空它是一种大的感怀，而且男生演唱里面的声音细节相当有气场，“桃花红杏花百”中的“红”就让人感觉气象万千，声音也不是很细，是音场发生改变，我觉得男生的演唱很了不起。

每次演出结束的时候，人们听到最后，除了感动，也在思考为什么民歌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的确，我们的民族文化是了不起的，所以说中华民族要充满文化自信，我在创作《解放》的音乐过程当中，更多的是在向我们民族音乐，民歌致敬，我从当中学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那么我们在座的都是一些年轻的有为的未来艺术家们，希望你们也能够多向生活学习，通过我们的民族文化来找到自己的创作点，当然你们有很多是学表演的，表演也是这种创作，所以说希望你们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表演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张千一简介：中国当代著名作曲家。原总政歌舞团团长，第九、十、十一届全国政协委员。现为中国音乐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广播电视协会音乐工作委员会会长、中国少数民族文化艺术促进会副会长、中国宋庆龄基金会理事、中国西藏文化保护与发展协会理事、《音乐创作》主编、中宣部“四个一批”人才、中国音乐学院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等。1976年毕业于沈阳音乐学院管弦系；1984年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师从于陈钢、桑桐、施咏康等教授；2007年获上海音乐学院作曲与作曲技术理论专业博士学位，导师杨立青教授。自八十年代初以交响音画《北方森林》登上中国乐坛以来，创作了大量的交响乐、室内乐、声乐、歌剧、舞剧、舞蹈、电影、电视剧等各类不同体裁、题材的作品。曾获得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文化部“文华大奖”、中国人民解放军文艺奖、“国家舞台艺术十大精品工程剧目”奖、“金钟奖”作品金奖、“荷花奖”舞剧比赛音乐金奖、“曹禺戏剧奖”优秀音乐奖、“金鸡奖”最隹音乐奖、“飞天奖”最隹音乐奖、“金鹰奖”最隹音乐奖、“二十世纪华人音乐经典”等多项大奖，是一位在器乐、舞台、影视、声乐等作品领域都取得了突出成就的作曲家，被誉为“作曲鬼才”。还曾获得全国少数民族团结进步模范个人、全军“德艺双馨名师名家”等荣誉称号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主要作品包括，交响音画《北方森林》、交响组曲《云南随想》、大型交响套曲《长征》、交响随想曲《我们的岁月》《大提琴协奏曲》《交响前奏曲》《A调弦乐四重奏》《大提琴四重奏》《第一铜管五重奏》等，歌剧《兰花花》《太阳雪》等，舞剧《大梦敦煌》《野斑马》《马可波罗》等，说唱剧《解放》、乐舞诗《大唐赋》、舞蹈《千手观音》等，影视《红色恋人》《哦，香雪》《益西卓玛》《我的长征》《天路》《红十字方队》《茶马古道》《大染坊》《成吉思汗》等，歌曲《青藏高原》《嫂子颂》《女人是老虎》《走进西藏》《传说》《在那东山顶上》《相逢是首歌》等。其作品不仅在国内外广泛演出、演奏、演唱、演播，还先后参加了香港“中国第一届当代作曲家作品音乐节”“布拉格之春”音乐节、英国“现代中国作品音乐节”“汉城音乐节”“香港世界大学生夏令营音乐节”“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北京现代音乐节”、2004年雅典奥运会闭幕式“中国八分钟”(舞蹈《千手观音》)、2005年名古屋世博会(舞剧《霸王别姬》)、2015年米兰世博会(舞剧《马可.波罗》)等国际音乐节及国际性演出活动。2002年1月11日首次在北京北大百年讲堂举办由国家交响乐团演奏的《北大君士——张千一作品音乐会》；2010年11月3日在云南腾冲举办《张千一云南题材声乐作品演唱会》；2011年10月21日在北京解放军歌剧院举办由中国人民解放军交响乐团演奏的《张千一交响作品音乐会》；2015年11月15日在北京国家大剧院举办由北京交响乐团演奏的《春莱虹瀚凤凰求茶——张千一交响作品音乐会》；2019年6月23日在北京音乐厅举办由中国国家交响乐团演奏的《龙声华韵——张千一作品交响音乐会》；2016年至2017年担任人民音乐出版社《嘹亮军歌—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0周年优秀歌曲集》(9卷)主编；2018年出版学术专著，《碰撞、对话与交融——就尹一桑<第二交响乐>论其后期创作思维的主要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