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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赵林森

发布时间:2019-06-24 23:27    来源:亿点网    作者:赵望进    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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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省西南部版图上,有一个临晋县。临晋县有个自然村,名叫潘家庄。

 

潘家庄位于峨嵋岭上,南距县城20里,西距黄河20里。这里居住着108500多口人。在百余户居民中,却没有一户姓潘。

 

那么为何叫潘家庄?原来,500年前建村时,只有赵、畅两姓几十口人。来自距这里20多里路的赵村的赵姓,坚持村名叫赵家庄;而畅姓人口也不少,执意要以畅家庄命名。两姓争执不下,只好对簿公堂。

 

官司打到县衙,潘姓县太爷听完讼诉,惊堂木一拍,只说了八个字:就叫潘家庄吧!退堂!

 

就这样村名沿用至今。至今村里仍没有一户姓潘的。

 

 

潘家庄村南有一个大池塘,下雨时全村南半部的积水都流入这里,平时供牲口饮水和妇女们洗衣服用。

 

池边挺立着一棵四人才能合抱的大杨树,长相很怪,主干顶端有几个大而又大的树瘤,从树冠长出的分枝就插在它上面,向四面八方伸展开来。根部鼓起的树瘤更大,连成一个整体,直径两丈有余。春、夏、秋三季,人们总坐在上面乘凉聊天。

 

杨树叶在风中哗哗作响,风大时象唱歌,风小时如私语,景色十分迷人。池东是多年堆积起来的垃圾山,以各家烧留的料炭为主,人们称这琉璃疙瘩为琉璃坡。

 

琉璃坡南部有两个神庙,一大一小。大的叫南池庙,小的叫大仙庙。

 

南池庙坐南向北,左边靠着池塘边,右边靠着大车路,与大仙庙相对。

 

 

泥塑池神像三头六臂,高大威气,雕塑艺术非常高,特别是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非常神奇。谁看他,他就盯着谁。

 

小孩子在顽皮或哭闹时。大人常常只吓唬一句:不要哭了!再哭,把你送到南池庙去!听到这话,哭闹的孩子立马停止了哭闹。

 

南池庙规模较大,前面连着个舞台。逢年过节常常在这里演出一些家戏。所谓家戏,就是不请剧团,由村里自乐班的人自己编导演出,有时最多请个教师(导演)来指点指点。每年春节期间,正月初三开锣,初五息鼓,总要热闹三天。

 

我上初中时,曾随着大人,登台演过古装戏《折桂斧》《二堂舍子》和现代戏《渔夫恨》。

 

大仙庙坐北向南,背靠琉璃坡,面积只有一间房大小 ,两层。上层供着大仙牌位,一片红布上写着一行黑字大仙之神位。上楼没有楼梯,要搭上木梯子才能爬上去。

 

村里的老太太都是小脚,不敢爬梯子,只能在一层烧香叩头。这里香火很旺,许愿还愿的人川流不息,特别是九月初九大仙会那一天,人挤得满满的,想叩头都弯不下腰。

 

1952年夏秋之交,大仙庙发生了一件奇事,奇得怕人。连续两天,每到午夜时分,就有拳头大的一个火球从二楼出来朝南悠悠飘浮而去。越飘越远,而后裂变成三四个,慢慢消失。

 

这样的奇特景观,一传十,十传百,在全村传开了。第二天晚上,几十号人爬上琉璃坡和村里的制高处,按捺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奇迹出现。但直到半夜也没发现一丝光亮。人们有些失望,一个个持着怀疑的态度各自回家歇息。

 

有十多个年轻人坚持守在那里,要看个原委。谁也没料到就在凌晨三点钟时,又出现了传言中的小火球,飘悠南去。

 

有人断言,这是大仙显灵了,说不定会给村里带来福气。也有人说,火向南飘把福气带走了。

 

一时间,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了周围村里、乡里、县里。

 

县里有关部门认为这是搞迷信,很快就派人来村里了解情况 。听了村民们反映,他们半信半疑,便请来了懂化学的中学老师,现场考察,看有没有什么化学现象。

 

那位南方籍的化学老师在村里住了两天,也没发现什么,从现场也找不出什么迹象,悄悄走了。

 

然而,在这以前的另一段传言却引起了县里来调查人员的关注。

 

潘家庄后巷有位名叫赵森林的农民,是种瓜务柿子的能手。他没上过几天学,大字也不识一箩筐。可是从五十多岁开始,他学会了中医针灸,治愈率和回头率颇高,特别是对小孩的常见病几乎治一个好一个。

 

于是,在村里有人就传出了一段神话故事。一天,有位白胡子老者路过地头,吃了瓜后,赵森林没收钱。老者从褡裢里取出三颗银针相赠,对赵森林说,我是行医的,你既然不收钱,就收下我几颗针吧!以后可用它行医治病。赵森林接过针,惊喜地捏在手里,仔细端详着,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待抬起头时,那老者已无了踪影。他以后用此针给人治病,治一个好一个。

 

这段故事事出有因,但情节没这么离奇,连赵森林听了都感到有些玄乎。尽管他再三解释说根本没有那么一回事。可是越传越神,有的人竟然说他亲眼看到的。还说,不信,你去看看,赵森林看病不就是神仙一把抓吗!

 

这故事早已是几年前的热闹话题了。可大仙庙的奇观一出现,自然又有人把两者联系起来。

 

土改时赵森林家定的是富农成份。工作组的同志一听,武断地做出结论,说什么富农分子赵森林在装神弄鬼。于是,一道命令就把赵森林传到县里,要他交代问题。

 

赵森林被安排住在县政府门口一间不到十平米的民房里,每天上午被叫到卫生局问话。他人直脾气倔强,对大仙显灵的事一问三不知,并说:我根本不相信神啦鬼啦那一套,连给我先人都没有烧过几张纸,我除了种庄稼就是扎针治病救人!不信,你们到村里打听打听!

 

前边赵森林被叫走,后边村农会干部和村民代表十余人就赶到县里。还有几位从荣河、万泉和永济来的病人代表也跟来了。

 

大家围在县卫生局局长办公室,一面说明情况,一面要求放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赵森林是神医,不是神仙,整天埋头给人看病,哪里还搞什么迷信!

 

局长从赵森林口里问不出什么线索,又有村干部、村民代表和病人代表赶来说情,再加上县里有干部曾陪着家人去看过病,知道赵森林的针术,也说不可能。于是他果断作出决定:放人!

 

局长把赵森林叫来说,你回去仍可扎针行医,但不能在你家里,要搬到乡卫生院去。一听要去乡卫生院,赵森林急了,连连说,离开家我就不扎针了,我仍种我的庄稼。

 

局长几次做工作,都说不服,便给他发了一纸行医许可证,由他去吧!

 

当天下午赵森林就回到村里,此时满院子站着来就医的病人。大家都围过来问长问短,村里人也都纷纷过来问安。他二话没说,又坐在土坑前的凳子上为病人把脉、扎针,真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赵森林就是我的爷爷。

 

我爷爷赵森林,公元1882年出生在潘家庄村。

 

当时,赵家的家业不算小。我老爷爷赵长喜生有三男二女,全家三代,人口最多时达到十八九口,一百多亩地,还有骡子和轿车。

 

在兄弟姊妹五人中,我爷爷排行老大,名森林。

 

也可能是我老爷爷喜欢树木,三个儿子的名字中就有九个,而我爷爷独占五个。

 

作为长子,我爷爷在家里干着最苦的活,扛着最重的担子。除每天干农活外,村东成行的柿子树,院房子后的一片果园,都是经他手作务起来的。

 

尽管这样,在他父亲看来我爷爷总不顺眼,甚至被骂说义子,更不用说落下什么好了。

 

俗话说天下老偏的小,在家里,我爷爷总是吃苦在先,而我爷爷的二弟,我的三爷总是享乐在前。

 

家大总得要分。

 

在分家时,我老爷爷的偏心眼就更加突出了。他把家业分成三份,不受人口多少每户一份。

 

我爷爷年长,人口最多,大小八口,我三爷家只有三口人,同样是一份,而且都是好地。

 

如此不公平,我爷爷怒而不敢言。严父就是天啊!

 

不过,我爷爷自小就有一股犟劲,有那么一种碰到南墙也不回头的坚韧精神。

 

为了养家糊口,他在种好粮棉的同时,把很大精力投到种瓜和作务柿子树上。

 

每年他都种二三亩瓜,是务瓜的一把好手。他经营改良的红砂瓢、三白等西瓜,敬德访白袍”“绿灯笼等甜瓜,都是全村乃至邻村有名的。

 

瓜熟了他装上车去卖,柿子熟了,他挑着担子去卖。日积月累,右肩膀上被压得由红变肿,由肿变青,最后竟磨出铁色老茧一层,担子压上去,不肿也不疼。

 

记得儿时我不听话或发懒时,他总把我拉到他面前,把肩膀露出来边让我看边拍着我屁股说:你看看,你摸摸,这都是担子磨出来的,不受苦那能有甜,不吃苦哪能得到甜,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

 

我爷爷真是以得福,从苦得甜,福从天降啊!

 

他的瓜地里搭有瓜庵三堵一人高的土墙撑起一排短杆子,上面铺一层高粱杆,覆上一层泥巴,再盖上十几行瓦,就是一间避风挡雨的小屋子。

 

小屋内下挖三尺,支起两片门扇作床板。粱上吊着一个钩子,挂起一个桑条编的篮子,里面放上蒸馍、咸菜和辣椒。

 

小屋门外用蒿草和荆棘搭起一叶凉棚,棚下放一个自制的躺椅、几个小板凳和一个二尺高的小桌。桌下放一罐凉开水,桌上放一把切瓜的专用刀。

 

这就是看瓜人的家。由于它小而且简陋,所以被称为瓜庵。

 

我爷爷种瓜入了迷。每年当瓜蔓坐胎时,他总先把瓜庵修整一番,做好了务瓜卖瓜的准备。

 

瓜庵就是他的家。

 

他在那里吃,在那里住,在那里奉献,在那里收获,在那里有惊天动地之举,在那里开始了他神奇的后半生。

 

 

四季交替,时光荏苒。这年深秋,人们都在各自的田地里忙着收谷子、掰玉茭。突然从高粱地窜出一只狼来,猛的把正在崖边割草的一个青年扑倒,咬住脖颈,拖着要走。

 

这个青年叫安运伙,小名伙儿,是从河南逃荒来的,在我们潘家庄落了户,住在村西头。

 

正当此危机时刻,看到的人们放开嗓子大喊:狼吃人了,狼吃人了!

 

我爷爷正好经过这里,听到喊声,拿起扁担一个箭步跳上崖去。正好挡在了恶狼的对面。

 

气急败坏的狼见有人挡住去路,便红了眼,扬起尾巴想往前扑。

 

我爷爷全无惧色,眼疾手快,举起扁担迎面向狼砍去。这扁担似有千钧之力,如大刀一般劈在狼的腰部。

 

此时,饿狼又惊又怕,放下口中猎物仓皇逃窜。

 

幸好狼未来得及还口,若要还口,那人的命一定是保不住了。

 

看到伙儿脖颈上的血洞汩汩直冒血,我爷爷把随身带的布巾撕开,一面包扎伤口,一面张罗村民把伤者送往邻村一位专治外科的中医大夫那里。

 

伙儿得救了。他说我爷爷是他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跪在我爷爷面前,一定要我爷爷认他做干儿子。

 

我爷爷执意不应,拉起他说,不用了,只要你结结实实活着就好。

 

 

又是一个夏天。

 

我爷爷正在瓜庵子凉棚下用桑条编箩筐,地头来了三个和尚,一位年龄较大,两个年轻。

 

一位年轻和尚拱手说道:施主,买个瓜吧!边说边向瓜庵子走来。

 

此时赤日炎炎,我爷爷放下手中活计,立即站起身迎上前去,热情地说:请,请,请各位都来凉棚下坐,这里凉快!

 

三位和尚来到凉棚下,我爷爷随手拉过小圈椅请年长和尚坐下,并递过一把蒲扇,又从瓦罐里倒了一碗凉开水先递给老和尚,随后问:各位想吃西瓜还是甜瓜?

 

年长者说:就买个西瓜吧!

 

一个字,我爷爷后来一提起这事,就说他听起来这个子怪刺耳。

 

我爷爷连忙说:不用买不用买,遇见僧人吃几牙瓜,我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哩,哪里还收钱!

 

话音未落,他已走进瓜地,随手摘了一颗大三白西瓜。

 

再说这三白西瓜,白皮、白瓤、白籽,既沙又甜,即可食用又可药用,既能切成一瓣一瓣吃,又能用碗盛着,一碗一碗边吃边喝,颇受当地买瓜人喜爱。因而,我爷爷常常给三白瓜吃偏饭,从挖瓜窝子开始,就埋上了豆饼、豆渣或从大车轴上剥下来的残油。这样,不仅瓜秧子一出土就与众不同,长得旺,蔓子拉得长,瓜也长得特别大,一般都在二三十斤左右,可供四五个人吃。

 

我爷爷抱着瓜放在小桌子上,顺手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柄长长的月牙形切瓜刀,咔嚓一声把瓜从中间切开。

 

嚯!白瓤白籽格外吸引人眼球。年长和尚眼前一亮,抬起右手念一声:阿弥陀佛!两位小和尚也赶紧举起右手来。三位每人先吃了两三牙,而后又每人盛了一碗,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连声说好。

 

我爷爷在一旁问道:各位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那位年长者说:从陕西法门寺来,前往五台山,路过施主地头,能吃这么好的瓜。

 

临起身时年长者示意付钱,我爷爷执意不收,他说:出家人四海为家,能吃我务作的三白瓜,我高兴还来不及,钱,分文不取。饿了,我还管饭哩!

 

年长的和尚问:施主贵姓?

 

我爷爷答:不敢贵姓,姓赵,就是百家姓头一个字!名字叫森林,五个木字。

 

年长的和尚点点头,连声道谢后又带着弟子徒步上路了。

 

 

第二年,大约还在这几天时间,三位和尚又路过地头,他们踏着瓜边的小道径直来到瓜庵前的凉棚下。

 

我爷爷喜出望外,忙对在身旁的我叔赵存才说:快跑回去给你妈说做饭!

 

不一会,我叔提来了热好的大蒸馍、炒韭菜、辣椒、咸菜和一瓦罐萝卜丝汤。

 

三位僧人好像在自家寺庙里一般,年长者边吃边说:原本计划在北辛镇(距这里12华里)吃饭,你准备好了,就趁便吧!

 

他边吃边问这问那,家里几口人,几亩地,多大年纪等等。吃罢,又掏出钱来,瓜钱饭钱一块付。

 

我爷爷忙用手挡住说:这是咱们的缘分,钱买不到啊!

 

说来真巧,第三年还是这几天,赤日炎炎,蝉声阵阵,这三位僧人又来到瓜地凉棚下。

 

吃过午饭,年长的和尚语重心长地对我爷爷说:施主,连续三年打扰你,你善心一片,实为感人!没什么东西谢你,就送你几苗针吧,以后有机会学学扎针治病!

 

说着把五苗针放在我爷爷的手心。一苗较长的是银针,丁字形状,四苗稍短一些的像普通妇女做活的针,只不过在针眼上缠绕了一些铜丝便于手拿。

 

 

无巧不成书。那年秋天,从河南来了一位郎中。他辗转在我们乡一带的十里八村针灸行医,为孩子们种牛痘。走到哪吃到哪,晚上就住到哪。

 

一天,郎中来我们村给孩子们种完牛痘,天黑了就在我家吃饭。夜里就同我爷爷睡在槽头的土炕上。

 

我爷爷热情好客,特别是对出门在外的下苦人多加关照。他同河南的郎中年龄相差不到十岁,两人一见如故,以兄长相待。

 

晚上,他们相对而坐,只有微弱的豆油灯相伴。灯花拨了一遍又一遍,牲口的草料添了一茬又一茬,他们仍未入睡,直拉呱到深夜。

 

第二天晚上,河南郎中又投宿我家,仍然同我爷爷住在槽头的土炕上。

 

一连住了好几天,即便就是在邻村行医,到晚上也赶过来,好似我家就是他家。

 

这天晚上,那郎中摆弄他的针灸工具,给几苗针尾上缠细铜丝。我爷爷见状恍然大悟,忙说:我也有几苗针!

 

郎中说:拿出来我看看。

 

我爷爷拿出藏了几个月的针,备细述说了针的来历。

 

郎中听后大为震惊!连连说:兄弟,这是神人点化你,给你送福来了!

 

郎中仔细端详了那几苗针,对那丁字形的银针赞叹不已:这针是银针,神针啊,是扎火针用的。

 

我小时候是常见这银针的,有大约三寸长,针尾为丁字状,看起来非常别致。郎中是位热心肠人,拍着我爷爷的肩膀说:兄弟,我教你,教你找穴位、扎针!

 

那郎中医道很广,特别是给小孩诊治,那是手到病除。从此以后,他们晚上在槽头不东拉西扯了,郎中手把手地教授我爷爷针灸,行针、起针,让他亲自体验针灸的神奇。

 

也可能是天意和缘分吧,我爷爷一点就通,很快就把穴位记清楚了,位置也找得很准。

 

他常在自己身上用指甲寻压穴位,用做针线活的针在自己的棉衣棉裤上试扎。时间不长,就初步掌握了给小孩治病的医术。

 

我爷爷给小孩看病确实有些绝招。每有大人抱着小孩来,他先把孩子的大拇指和食指掰开,在自己右手大拇指舔点唾液,轻轻地在孩子虎口上擦一擦,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手上淡淡的青筋,从筋的发青程度便可看清孩子的病症——是伤风还是吃的不合适了,然后对症下针,扎得孩子哇哇直哭,据说这哭声也可减轻孩子的病情。他用针刺着不同的穴位,四五次就可见好了。

 

起初每天都有三五个孩子来扎针治病,后来越来越多。先是本村的,再是临村的。一传十,十传百,一年多时间,每天总有十多个孩子来就诊,往往是看一个好一个。

 

孩子是父母心头上的肉,孩子没病更是父母的福气。看到孩子病情很快好转,有人就惊叹:真是神仙一把抓啊!这样说当然是对我爷爷最高的点赞,说得人多了,本村有些好事的人就把此话与瓜地里僧人赠针的事联系了起来,演绎出一段神奇的故事。

 

这件事添油加醋,越编越神,越传越远,来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

 

我爷爷看病从不收一分钱,完全义务。这恐怕也是病人多的一个重要原因。

 

说来也怪,慢慢地日积月累,我爷爷的医术越来越高,竟然能给成人针灸了,而且每每都能见成效。

 

爷爷医病分文不取,大多病人来时或带五颗自家鸡下的蛋,或带三个油酥火烧,或带两个自家蒸的大花馍,有讲究的人带一封南式点心或一小包水果糖。当然也有人什么也不带的。

 

每天桌子上堆得满满的,巷子里谁家的孩子哭闹,大人常说:不要哭,去先生家给你取个好吃的!抱着孩子从我家桌上拿一个油酥火烧塞到孩子口里。

 

 

 

正当我爷爷医术开始走红之日,也是他开始遇到一生最麻烦之时。

 

1947年,晋南一带开始土地改革,极风盛行。1948年,我帮同乡的老牺盟会员畅子正整理有关材料时,据他回忆,一场土地改革单单晋南打死的就有三百多人,其中有些是冤枉的,被错划的成分不少。

 

前面曾提到,我爷爷的父亲在分家时一味偏小,我爷爷分到土地和房产等相对少得多。他的小弟分到的财产多得多,但却染上了吸大烟之恶习。毒瘾发作时,谁也挡不住,他不顾一切卖房卖地,连墙上挂物什的钉子都以废铁卖了。

 

农民凭的爱的就是土地。看到自己曾精耕过的土地被亲弟弟一亩一亩地廉价卖了,我爷爷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当时,卖瓜卖柿子挣了几个钱,卖鸡蛋挣了几个钱,在山西渭南熬相公的两个儿子挣了几个钱,这些钱加起来还是个不小的数字。我爷爷把这些钱集中起来,他弟弟卖一亩地,他就买一亩地,这样一买一卖,我三爷把地全卖光了,我爷爷全买回来,置办了上百亩地。

 

土地改革时,我父辈弟兄四人还没有分家。全家共十六口人,为全村家户人口最多的,是全村唯一超过百亩土地的人家。

 

当时,村农会主席就是我爷爷从狼口里救下的安运伙。他感于我爷爷的救命之恩,没做成干儿子,但两家来往比普通亲戚还要密,更与我的父兄们以兄弟相称。

 

一天,安运伙找到我叔父赵存才说:兄弟,土改工作员进村后,没有找到一户富农,咱赵家家大地多,先顶上一个富农吧。我叔父当时气血方刚,好胜心强,根本不知道富农是干什么的,戴上这个帽子是好是坏,便顺口答应了。

 

富农分子的帽子很自然的首先戴到我爷爷头上,因为他是户主。按说,富农必须有大量的土地和房屋,雇有长工,有放高利贷等剥削行为。可我家按本村当时每人平均六亩地计算,仅超出了十二亩。家里未雇过长工,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是我们家一远房亲戚遗留的孤儿,无依无靠,我爷爷收养下的,管吃管穿管一切。后来工作员就把这个孤儿算作长工。

 

当时,我年仅七岁,是小学一年级学生。一天下午,村里要开诉苦会,要求学生也得参加,地点就在学校里,一年级小娃娃坐在前排。在被批斗的地主富农分子中就有我爷爷。

 

主持诉苦的是驻村姓王的工作员,人称王工作王工作高个子,长得很气派,坐在一张桌子旁,显得格外神气,给人以鹤立鸡群的感觉。他宣布:把富农分子赵森林带上来!

 

我爷爷被两名农会干部带到正中间立定。

 

王工作又放大嗓子说:现在诉苦开始,先由长工尚存喜诉苦!话音刚落,农会干部从人群中叫起一位青年,这位青年二十来岁,穿着白布上衣,黑色裤子和一双半新的布鞋,虽然均为粗布,但无一补丁,打扮得很是精干。这位就是我家抚养的远房亲戚的孤儿。小伙子迟迟不往前走,表现出满脸的无奈。

 

主持人见状有点着急,大声说:前面站,有什么苦,尽管控诉!

 

小伙子站在我爷爷面前,满脸涨红,半天蹦出几个字:说实话,多亏我伯,没有我伯,我还不知道死到哪答了!话音未落,就放声哭了起来。

 

见状,王工作大失所望,大声叫到:下去!

 

第二个诉苦的是我爷爷的弟弟,我的三爷赵生林。他个子低,身材胖,站在距我爷爷两三米远的地方,不往前走,也不发声。

 

我爷爷一见他早就气不打一处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两人迎面对视,全场鸦雀无声。

 

还是我爷爷先开口:你诉呀,诉么!

 

我三爷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一步也不动。王工作催着说:快说哇!快说!

 

我三爷在催督下,一边举右手一边竟说:我真真想打你一耳巴!

 

我爷爷紧接住话茬说:你来,打啊!

 

谁知他弟弟言不由衷,边说边后退了好几步!

 

这时,全场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笑声中还夹杂着一些鄙视的眼神。在这种尴尬场面中,王工作立即收场,并大声嚷道:把这个铁嘴老汉拉下去!

 

我爷爷被簇拥着出了会场。从此以后农会再也没有组织过穷人诉我家的苦,也没有找我爷爷参加什么批斗会。

 

我爷爷仍每天以针行医,患者越来越多,王工作还介绍过不少病人呢。王工作包着我们村,一连四五年。我上三年级时,他竟天天跟着我写毛笔字,直到我大学毕业,他当了县城建局长,我们还打过几次交道。

 

九    

 

我爷爷针灸大走红是在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后。

 

那时,我上小学,除我伯父和我父亲在陕西外,在家里我三叔存才和我堂兄望虎扛着庄稼活,我母亲妯娌三人也似男劳力一样,农忙时下地,农闲时纺线织布、经营孩子,我的两个妹妹和几个堂妹年龄尚小,有的则刚上小学,多数还在哺乳期或刚会迈跑,只有我当家长的奶奶偶尔可以照料一下爷爷。

 

来家里看病的人越来越多。

 

我爷爷埋头坐在一条长木板凳上,只知诊断扎针,往往都顾不上喝水。屋子里挤满了人,不时有人因先后而争吵。

 

无人维护秩序,光线又暗,总得想个办法。

 

我奶奶的外孙女、我的表姐侯飘洒长我一岁,又不曾上学,因姊妹太多,家境困难,常在外婆家居住。我奶奶就让她管理病人排队。她削了一把竹签,上面划上一、二、三……发给病人按号排队,秩序有了很大改善,一天可看四五十人。

 

每天下学之后,我便站在爷爷的身后,看他如何把脉、问诊、扎针和行针,常常忘了上学。

 

一天早晨,我爷爷刚开大门,门口站着一位干部模样的男子,两手不停比划,但说不出话来,急得弯腰就在地上用手指写划:我说不出话 。

 

后边跟着的家人忙说:他正开着会,突然就不会说话了。

 

我爷爷扶起那人说:不用写了,你这是中风不语!

 

原来,这位干部在猗氏县工作,开会发言中间突然不会说话了。在运城一家医院看了十来天,没有效果,才慕名而来的。

 

他住在乡卫生院里,每天来我家扎针一次,连续七天,竟然叫出声来,会说话了。

 

他激动地说,第七天上感到有一块东西咽了下去,随后便叫出声来。他跪在我爷爷面前,要认做干儿子。

 

我爷爷说:会说话就好,不用认干儿子了。要认可多啦,咱不兴这。

 

这位干部要给钱,我爷爷分文不收,依然谢绝!实在过意不去,后来他扯了三丈蓝洋布送来表示感谢。

 

这消息不胫而走,传播很快。猗氏县一位副县长知道了。他的女儿已经六岁了还不会说话。他坐着马车带着女儿来到我家。

 

我爷爷详细询问,简单检查,发现孩子耳朵实聋,舌头又很短,全是胎带。他对副县长说:她这哑巴是胎带的,天生的,无法看,也看不好。

 

看好哑巴和看不了哑巴的事实都极具有说服力,既说明大夫针术确实高明,也说明他行医实事求是,不是胡吹乱骗人。这引起了乡卫生院的重视,他们也不断给介绍来一些疑难病人。

 

大概是1953年的一天,乡卫生院副院长、当地有名的西医大夫侯吉昌,亲自领着一位病人上门。这位病人是志愿军战士,在朝鲜前线作战时,在巨响的大炮声中,震聋了耳朵,听不见也说不出话。经我爷爷多次针刺,能听见了,也可以低声说话了。

 

中医的针炙是非常神奇的。我爷爷用的针并非现在细长的专用针,也不像现在扎得那么深,而是像做针线活那样的针,只扎在表皮神经上。行针时不是单一的一根针一根针捻动,而常常一手按在穴位附近,一手活动患者的肢体,使一排针同时摆动。

 

对他的针法很多医生不解,好几位就装作患者,套他的手法,但总疑惑迷茫,难得其法也。

 

   

 

我爷爷不仅针灸好了哑巴,也治愈了不少疑难病和常见病。如癫痫、腰腿痛、腹泻、胃痉挛、气蒙眼、神经病,甚至保胎、流产也一针可以见效。

 

来我家就诊的患者越来越多,不仅有本地临晋县的,而且有邻县荣河、万泉、永济、猗氏、河津的。一般情况下当天是不容易排上队的。于是我们家门口两旁的巷道里便搭起篷布摆起了小摊,有卖凉粉的,卖醪糟荷包鸡蛋的,还有炸油糕的;于是,村里有多余房子的人家也开起了简易旅馆,每晚每人收一毛钱。于是,村里还有人赶起了铁脚轿车,送走一车病人再接来一车病人,来回拉客,忙碌得很。

 

毫不夸张地说,村里每天像赶会一样。我家里常常挤满了人,有的病人竟说什么在我家院子里走了一圈腿不疼了,还有的说吃了我家一块馍喝了我家一杯水,肚子不疼了。这些纯属妄言,纯粹胡说,可是却苦了我的堂兄赵望虎了。

 

我们村处于峨嵋岭上,水井五十丈深处才能见水面。每次搅水都要四五个人或七八个人联合行动,一个上午下来,每人才能分得两担,也就是说四桶。

 

当地有个说法,宁让你吃块馍也不让你喝口水。确实滴水贵如油啊!就是我堂兄天天忙在井上也供不起那么多病人喝水,无奈只好将放水瓮的厨房上了锁。

 

我们家有个规矩,就是家有满囤的小麦,每年秋后到一冬主食都必加粗粮,多是回茬谷子磨成面蒸的谷面窝窝,有小麦白面也是与谷面分层蒸的二面花卷。

 

我常常拿着谷面窝窝边走边吃。一次,有人细声说,那就是先生的孙子。

 

音刚落,就有一位病人跑过来夺走我手里谷面窝窝,塞给我一个白面馍。我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拿在手里不敢吃也不敢扔。

 

旁边有几位本村的长辈,笑着对我说:快吃去吧,他们是想治病哩!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能遇到。

 

母亲知道后训我说:不能占人家的便宜,白面馍越吃越馋,越吃越懒!

 

从此后我真不敢拿着谷面窝窝边走边吃,就是有人把雪白的馍馍递在我嘴里也不敢乱吃了。

 

我虽然害怕扎针,但是愿意看爷爷给病人扎针。日久天长了也记住了我爷爷对几种病的疗法,略举几例:

 

癫痫病俗称羊羔疯。发作后病人一股脑就躺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浑身发抖,往往牙齿紧咬,甚至发出吱吱响声。我爷爷治疗时,让病人脸朝上躺着,人中扎一针,十个指尖上每扎一针,然后,脱掉病人的鞋和袜子,亮出脚心,用病人的鞋底在他的脚心击打,不一会病人就清醒了过来。

 

淋巴结核往往出现在脖项,手摸时滚动,我们那里人俗称其为耍核(注:当地人念核为hu)就是像滚动的杏核一样。我以为这就是医学上叫的结结。我爷爷在治疗时先用金戒指把结结套住,让一个人用手按紧,他在丁字形银针尖缠点棉花,蘸点灯油点燃,待银针烧到尾端烫得手捏不住时,针尖上有点发红。说时迟那时快,他迅疾将针尖向结结中心刺去,这样两三次,结核就消失了。他说,用金戒指压住它就不会动了,用火针扎几次就把它气死了。

 

有些人胳膊疼的动不了,我爷爷用十支针从肩上的宣井穴扎起,每一寸一针,一直扎到手腕或手指处,而后不断行针,除一针一针轻捻外,他一手按患者肩头,一手捏着患者的手指慢慢摇动,扎在胳膊上的针随之一起同一方向摆动,然后让患者试着上举,一次举一点儿,一次比一次举得高。这样处置六七次,胳膊便慢慢举了起来。

 

我爷爷医治的病很多很多,我知之的很少很少。上面举的只是我亲眼看到而且一直记在脑子里的几例。

 

 

十一

 

我爷爷生活非常单调,早上起来吃两个荷包鸡蛋,一个馒头或二面花卷,菜非常简单,自家种的韭菜萝卜和油泼辣子加面酱。大约九点多就开始治病,这一坐就到后半晌,大约是下午四点多了,停下来吃饭。农村一般只吃两餐,早九十点,下午三四点。两餐之间,我爷爷并不休息睡午觉,连续坐诊六七个小时,每吃完下午饭后,他累得直不起腰来,加之房子里光线弱,能见度很差,只好停下来休息了。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七旬之后,健康状况极度下降。背驼了,腿肿了,最严重的是蹲不下去,大便时非常困难。那时没有坐便器,最好的办法是坐在板凳上,再加上便秘,每上一次茅房得半个多小时。尽管我奶奶扶也难免常常跌倒。

 

1957年正月的一天,他坐在木凳上大便,奶奶有事离开了一会,不料他向前扑倒了,怎么也站不起来。

 

待人们扶起他时,他竟然迈不开步子,不会走路了。从此他躺在炕上,饭量大减,常常闭着眼睛,话语很少,也可能是多年的紧张中太劳累了,积劳成疾,积重难返。

 

家人根本没有料到,一个多月时间,竟在静静的睡眠中离开了人世。他没有留下一句遗言,没有来得及给儿女交代一字,留下的只是惊惧、遗憾和悔恨!

 

丧事办得非常简单,但送葬的人却非常多,除二三百名孝子外,自动前来跟在棂车后的人,本村的外地的至少也有三四百人,从巷子东头排到西头,恸哭声交汇成一曲感天动地的悲歌!

 

可惜!我爷爷的针技并没有传承下来。他没有专门教给儿孙医病的针技,哪怕是星星点点。

 

耳濡目染中,我的四个姑姑中有两位只会给小孩医病,用扎针医一些常见小病。我父辈兄长中,只有我叔父赵存才一人学到一些针术,他不仅给小孩看,也开始给大人看一些简单的病,开始他也用粗针刺扎表皮,后来他改用通用的针灸针,结合上新的针灸技术。正当他开始迈起步子时,不料心肌梗塞发作,年仅六十二岁就离开人世。

 

关于我爷爷针灸行医之神,我曾给一些朋友讲过,不少人感到惊讶!曾经在我爷爷手中看过病与我同庚的高个子王广政感慨地说,他从小失去母亲,多病,他的命就是我爷爷给的。

 

为写这篇纪实,我曾询问过本家的一些长辈和村里的老者。当然更多的事实是我自己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还有好多事没有写出来。

 

在我爷爷诞辰135周年、逝世60周年之际,我写出此文,一是纪念我神奇的爷爷,更是告诉赵家的子孙后代,祖上有这么一位伟大的人物,以针术诊病救人,无私奉献。      

                                                                                                   

2017年夏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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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赵望进,书法大家,笔名素石,1940年出生于山西省临猗县。1964年毕业于山西大学中文系。曾任太原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山西省文联常务副主席、党组副书记,山西省书协主席,中国书协理事,山西省楹联艺术家协会主席,中国楹联学会顾问。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被国家知识产权局聘为知识产权文化大使。入选2018年中国书画十大年度人物。赵望进先生认为书法人应有三个境界:第一境界,积步为学。学习传统,走进传统,认真践行,走出传统,别出心裁,自成面目;第二境界,写心为道。既重形式,更重内容,诗联辞赋,融会贯通,自撰自书,抒我心胸;第三境界,用世为归,服务社会,服务大众,结合实用,表意达情,雅俗共赏,启迪人生。赵望进先生的书法艺术见证了改革开放40年的全过程,他的书法艺术始终沿着崇尚经典的路子前行,逐步形成茂朴、厚重、典雅、多变、富有书卷气和金石气的风格。曾应邀参加全国20世纪书法大展,第四、五届国展和一些重大展出,在中国美术馆、中国国家画院美术馆、南京江苏美术馆等处举办个人书法展。他把“用世为归”服务社会作为自己书法创作的最高境界。上世纪80年代初,他牵头策划成立了太原市书法家协会。2008年,他与同道筹划成立了山西省楹联艺术家协会,成为第一任主席,中国楹联学会顾问。1996年,他率先提出“让书法走出展厅,走到风景名胜点上去,走到寻常百姓家去,成为永不撤销展览”的理念。多年来,他身体力行为风景名胜点和单位、学校、企业等书写牌匾和楹联数百块(副)。2018年,以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为主题,他一年内举办3次大型个人展览。展览中,他特别突出了“用世为归”的内容,集中展示所书有代表性的匾额、楹联和诗赋,反映服务社会、服务大众的功用,还与同道策划了“技巧楹联展”,为山西老年大学建起了全省第一所社区教学点,并身体力行,每周为教学点进行教学服务。让书法艺术回归民间、回归社会、服务大众成为赵先生一生的艺术追求。赵望进先生以诗书称誉书坛,书法收藏价值极高。原国家文物局副局长、中国收藏家协会会长阎振堂先生总结赵先生书法三个特点:一、宗法汉隶,兼习诸家,于融会贯通中集篆隶为一体。尤其是隶书中包含篆籀韵味,兼有行书笔法,形成了独特的“赵家隶”。在当今书法史上,成一家之风骨,实属不多。二、其篆书线条流畅结实,结构沉稳,既得秦汉之精,又有清人之髓。草书潇洒恣意,气势磅礴,格调高古,深得傅山真传,为山西书法增添无限风采。三、内容非常符合现代人的审美,有浓厚的时代特色与教育意义。在继承和发扬传统的基础上创新,而且能取得非常高的成就。作品蕴含着深厚的传统功力与文化内涵,大气豪宕、古朴雄浑,是古典主义与当代艺术精神的深度融合。这在当今书坛难能可贵,所以作品具有非常高的收藏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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